我知曉,是否感受到愛,與夠不夠好無關,
……我們都在和諧的道路上,一點一滴前進著。
—MaLi
我一直對理書保持著距離,出於自己也還不明瞭的原因,或者是自尊(同行相忌,哈哈),或者是(有意識地)抗拒回應(我認為是不健康的)認同。幾個月前,答應與妻一同上這門課。作這決定時有妥協、孤注一擲、不忍、心動、拉扯,但終究決定了,so be it。
[起點]
我生朋友的氣
我說出了我的憤怒
我的憤怒結束了。
—威廉‧布萊克
離上課約三、四天,我讀了理書建議閱讀的講義。事前作點功課,總是好的,我想。
結果出乎我意料之外,我竟然憤怒了,出離憤怒,沈默的爆炸。
花了一天,或者是兩天,消化且耙梳了憤怒,我明瞭了橫亙在自己眼前的題目:無條件的接納。這麼地難,這麼地不可能實踐,我怎麼能不憤怒?
於是,當理書要我們寫下最想探究的主題,我寫了,「接納」。
最後,這個題目並沒有直接的給予答案,但以另一種(我認為是迂迴的)方式,被處理。
[接納/自我]
再一次得證,在愛面前,自我是不必要的負擔。
而奧修的教誨大致是這樣的:接納的阻礙,是自我……;要去瞭解你/妳的自我,讓它成熟,達到頂點,以致於自我帶來的痛苦強烈到了頂峰(於是,他者成為地獄,或更精確的說,成為地獄的其實是你/妳自己),而讓你/妳願意立刻拋下它……;拋棄自我(的完整過程)需要時間——但這裡隱藏著邪惡(理書引用自史考派克,「邪惡的定義是無知與懶惰」)的可能:需要時間的是壯大自我,而不是拋棄自我。
[前行]
我緊緊地抱著她,滿心歉疚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是的,是我不好,是我的錯,是我讓她吃了這麼多苦,受了這麼多委屈;我讓她一個人跑到冰天雪地的加拿大去,一個人在遠方默默地抵抗成長,抵抗著所有外在試圖或可能改變她的物事,只為讓自己一直保留著原來的樣子,等這一刻交還給我,讓我在許久之後,仍然覺得一切都沒有什麼改變,風仍是風,薇仍是薇,一切錯誤都沒有發生,自己仍是高一下被大家期許的,被眾人保護著的,才開始在興空中喜悅飛昇的,即將在愛的環抱下成長茁壯的凱子啊!
這就是她為我做的一切,是的,她讓時光停止在過去的那一瞬間,這就是她為我做的一切。從古到今沒有人能做到的,只存在於幻想中的時光倒流,是的,她為我做到了。她讓我再度回到了記憶中的星空花園,呼吸著已經好久沒有呼吸到的,朝陽中台北市的氣味;她帶我走回了腦海中的迷林深處,讓我如初生般地,似童稚般地站在叢林間,滿心欣悅地找尋開始之處的祕密。
她用屬於她和我的方式,對我證明了愛。
—《挪威森林記》‧星火卷‧小董
你這個小子,不要自大到以為自己可以預測會得到什麼,會失去什麼。(敲頭)
那就這樣吧,無生戀,無死懼,無佛求,無魔怖,開始前行。近十年了,再一次開始讀奧修。
[故事/隱喻]
隱喻是很危險的,但愛情往往是從一則隱喻開始。當男人用一句話把他登錄在我們的情詩記憶裡之中,這一刻,愛情就開始了。
—米蘭‧昆德拉
隱喻承載了文化中不可言喻的意義,它使相關的想像因此無限地延伸,而這些相關的想像因其隱而不彰的特性,直指人心的糾葛。無法被理解的現象或不能在理性層面(然而這層面何其脆弱)被解決的問題,經常訴諸隱喻來詮釋,成為看來理所當然的迷思。
蘇珊.桑塔格說,這樣的重新書寫疾病,不是再給予疾病意義,而是要剝去其意義,不是再詮釋,而是反詮釋。隱喻無法戒絕,而須被暴露、批評、鞭打、用罄。
—〈疾病之名〉‧柯裕棻
真了不起啊,我完全理解了隱喻的強大之處——也感覺到它的危險之處。
《陽光草地》是非常深邃的隱喻,太強大了,我馬上就想到伊甸園。巧的是,最近正在讀《黑暗元素三部曲》(這也是改寫的隱喻!目標是路西華、夏娃、亞當),戰爭即將開始了,萊拉究竟會選擇墮落,還是不會?
謝謝睿智的君鳳,謝謝妳補足了我的三隻熊的故事。
[禮物]
我卻原諒了你 像海洋原諒了魚
潮水在月光下流動著語言說
我已原諒了你
幻想沒了身體 想掙脫地球的力
虛無的漂浮在溫暖的夜空裡
靈魂不再悲泣
夜空亮起你的星星 顏色多美麗
而我的星球自行旋轉 將離你遠去
—〈原諒〉‧雷光夏
我給了禮物。原諒。對彼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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