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2年1月15日 星期二

城市殘篇。

狄歐米拉(Diomira) [記憶]

城市與城市或有相同/不同的美景,但對旅人來說,並沒有太大的不同。會引起旅人嫉妒的,是生活,快樂的生活。
更精確地說,是(以為自己)擁有快樂的生活的記憶的人。

伊希多拉(Isidora) [記憶]

「一個人在荒野裡馳騁很長一段時間之後,他會渴望一座城市。」
「…而此地的鬥雞,已經淪為下注者之間的血腥爭吵。」
伊希多拉是人生的夢想(的終點),是馳騁的青春的盡頭,旅人停止漂泊的渴望。
這個城市有著一切的美好,除了年少。來到這裡,你得到所有,卻垂垂老矣。曾經指向未來的欲望成為屬於過去的記憶。

多洛希亞(Dorothea) [欲望]

一件又一件的事物的談論構成了城市——敘事結構。
道路/欲望的開啟是偶然與巧合。

齊拉(Zaira) [記憶]

齊拉,「高壘環峙之城」。這城市的構成並非其形體/形式,因而,要描述這座城市,嚮導式的敘事終歸徒勞。組成這座城市的,是「空間的量度與過去事件之間的關係」。
城市的記憶/過往,書寫在裂隙、夾縫、邊緣、缺口——種種幽微的角落

安那塔西亞(Anastasia) [欲望]

安那塔西亞,陰險之城。
欲望,在(安那塔西亞——亦即欲望——的)言說間被挑起,而欲望的醒覺,只有身在欲望的中心才會發生。
「……如果你一天工作八小時……你的勞動是在賦予欲望形式,可是勞動本身卻由欲望那兒獲得形式,而且當你相信自己在安那塔西亞樂在其中時,你不過是它的奴隸。」

塔馬拉(Tamara) [符號]

事物都平凡無奇,直到/除非它成為/是另一件事物的符號。
人們在(塔馬拉的)街道上見不到事物,只有符號。事物總以所意指的符號被辨認,除非其自身的形式就足以彰顯自身。
而物的價值,往往以其代表的事物被衡量。首飾的貴重不在金屬的稀有,而是彰顯的幽雅。
事物並不真的被敘述,被言說的只是符號——所以到頭來,只是符號的自我反覆。
在塔馬拉——符號之城,符號濃密重障,事物隱匿/缺席。

佐拉(Zora) [記憶]

記憶,是凝結時間,抗拒變遷。
若是沈湎過去/強求永恆/身陷記憶,則世界僵化崩毀。

狄斯比那(Despina) [欲望]

欲望——狄斯比那城的兩個面貌——取與它對立的空乏——沙之漠/海之漠——為形像。欲望,生於空乏。

姬爾瑪(Zirma) [符號]

「記憶過剩,而且多餘:它重複著符號,使城市得以存在。」

伊紹拉(Isaura) [輕盈]

輕盈,剔骨除肉(像哪吒!)/化約成基本元素。
「……看不見的地景範限了看得見的地景……。」
水的汲取,提升了伊紹拉城。

模里利亞(Maurilia) [記憶]

時光流轉,都會變遷。城市的變化/現代化,讓過去(的城市)變得優雅。因懷舊故,所以優雅。
「……大都會的另一種額外魅力,乃是透過它的轉變,我們可以懷舊地回望它的過去。」
然而,城市的流轉並非連續,而是斷裂。時移,事往。

費多拉(Fedora) [欲望]

在小圓球內的費多拉,是城市過去時的可能性,是昔日對未來的想像。
人對城市的理想,即人對城市的欲望。
實然而非「非如此不可」的費多拉(巨石大城),與被想像有可能性的但實際上不可能存在的費多拉(圓球內的模型),皆非真實。然而因同屬假想,所以必然存在。

佐伊(Zoe) [符號]

符號並非依其獨特外貌/形式被辨認,而是差異。
「……如果在所有的時刻,存在都只是它本身,那麼,佐伊乃是無可分割的存在之所在。但是,為什麼這座城市會存在呢?區分內在與外在,區分車輪的隆隆聲與野狼的嗥叫聲的界線在哪裡呢?」

詹諾比亞(Zenobia) [輕盈]

對快樂生活的想像,總是由已知的/現存的元素/模型建構而成。
「……一種是歷經許多歲月,它們的變化還繼續賦予欲望形式的城市,而在另一種城市裡,不是欲望抹消了城市,就是欲望被城市抹消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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