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人多世故。
那天去剪頭髮,小夜也跟著去了。蔡誇小夜聰明,又說,她不世故。顏忠賢在座談上話題一轉談到了張愛玲的〈紅玫瑰與白玫瑰〉,他講紅玫瑰這個女人對自身美色的影響力的一種自覺。我在旁聽顏忠賢說這種女人對美和利用自身的美的意識,使我突然想到,當然張愛玲的女性角色都有共通性,一種引人滄桑感傷的老練,張愛玲的小說講的常是「人情世故」,人們總以為這是因為上海是這麼個地方,這也就是上海的風情,上海的獨特,上海的味道,上海的魔力,但我頭一次懷疑也許原因不是上海,而是女人和美的關係。
美人多世故,縱使是再笨再天真的女人,這一層面上都會有非自願的老練,這老練未必以我們熟知的形態出現,但它卻是存在的,因為美人聽慣了、感知慣了人們看得出她的美。世故是什麼?世故說穿了,也就只是人生的經歷使人對某些事變成了習慣。
—還給美一個複雜度‧成英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