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8年12月9日 星期三

選舉萬歲。

父親今天在電視機前,(該死的電視!)激動的談著本省族群投馬也投扁,外省族群投馬卻不投扁。

同一天內兩度受這組數字洗禮的我,嘗試著解釋,外省族群今日處於相對的弱勢地位,引發了危機意識,導致在投票上的偏執,不應被過度苛責……。

即使我急著想化解那令我恐懼的,在他的話語中呼之欲出的「乾脆攤開來對著幹算了」的尖銳敵意,但我很清楚一向不擅長溝通的自己正在作著白工。從他的每句話語中,我都感受到了那股巨大的、受到傷害的情緒。這時要談對「敵方」的理解與體諒,實在是太過遙遠的事。

那股情緒的來源,不只是「國新兩黨聯合起來欺負阿扁」的新仇;還包括他從學生時代開始,或明或暗不斷地被軟硬兼施要求入黨;甚至上溯到身為公務員的祖父為了一家生計,不得不入黨以免被刁難或遠調。父親不只一次的提到,祖父當年雖然每逢選舉一定替黨外候選人助選,卻仍必須年年繳著黨費,幾乎是沒有選擇的待在一個自己完全不認同的政黨,心理那種撕扯矛盾的痛苦掙扎……。

如果說外省族群的戒慎恐懼應受體諒,像我父親這一代,多年來新仇舊恨一齊湧上,又怎麼能奢望他們能冷靜的跳出對立敵視的情緒呢。那,我們就非得玩這場,注定了是零和的遊戲麼?

整個島上大多數的人,在選舉時燃燒著高度熾熱的情緒,平時對公共政策的態度卻是冷冰冰的不關心。我想著這款的台灣,覺得很傷心。要到甚麼時候,我們才能將這種荒謬的明星賽埋入歷史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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